那人看着明晃晃的铁器砸向自己,顿时脸色煞白,滚地逃走了。
工人们下手非常重,瞬间就打伤了好几个人。田亚海的手下扭了筋、打断了骨头,抱着自己的手或脚或肩膀在雪地上滚,凄厉得哭号着,在夜风中像是半夜鬼哭一样。
田亚海完全看呆了,直到工人们冲到自己面前来才回过神来,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他打量了一下最前面的董春,老头子提着锄头,威风凛凛,完全不见平时的颓唐。田亚海却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董春,道,“走开。”
董春打架再厉害,实战经验再丰富,也比不上枪子儿的速度。
田亚海卡答一声,扳下了保险,再次道:“滚开!”
董春紧紧地盯着他的枪,他身后的工人也全部都停了下来。
然后,田亚海的手伸出窗口,用力一挥,大声喝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车子都开过来,把这村子给我拆了!挖地三尺!地下埋了什么古尸,都给我砸个稀巴烂!”
随着他的命令,后方的工程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进了村,它们有的撞击房屋,让坍塌声四处响起,有的则开到田亚海身边,把工人们团团围住。
这情景,就像无数野兽聚拢在了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正中间的猎物——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猎物。
片刻后,董春的目光从枪口移到了田亚海的脸上。他冷笑一声,说:“好好的公路,原来是修来干这个的。呸!”他一口唾沫重重吐在地上,说:“一条人命的确算不上什么。”——老头子显然听见了他之前那句话。他接着又道,“那再加上我的呢?”
他的锄柄重重往地上一顿,走到苏进旁边,盘膝坐了下来。
他年纪虽大,脊背却挺得笔直,凛然不畏地望着田亚海,显然已经在这里坐定了!
“还有我的。”陈华师傅闷闷地说了一声,他的背挺得没有董春那么直,但步伐却跟他的一样稳定而坚决。他走到了董春的身边,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