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虫们明显慌乱起来,着魔般嗡嗡飞向河面,被一次水浪吞噬的黑虫只占总量极小部分,但卫洵还在反复诵唱。
“声音高,河水涨;声音低,河水落。”
“声音高,河水涨;声音低,河水落——”
他重复着唱了十个来回,河水汹涌起伏不定,每次惊涛骇浪掀起都能卷走大堆飞虫,等到十个来回后,河面上的漆黑飞虫群总算少了大半,剩下的不成群胡乱飞舞着,已经无法再聚集成那种如巨人般可怖庞大的虫群了。
“叮铃——”
一声荡涤灵魂的清越铃声后,诵唱声变得轻缓温和起来,更多了安抚的意味:
“向王天子一支角,吹出一条清江河。”
“牛角弯,弯牛角。”
“吹出一条弯弯拐拐的清江河——”
在吟唱声中,波涛汹涌的河水终于平静下来,又变成了潺潺流淌的安静模样。而那些剩余的漆黑飞虫也变得安静下来,如黄昏后的蜉蝣成群结队在河面上飞舞着,互相碰触着,而后飞落到河滩上。
“它们在□□。”
苗芳菲低声道,她眼神好,看到那些黑色飞虫们如蜻蜓般在空中交尾,然后部分黑色飞虫交尾后死去,如细碎的黑雨从空中坠落到河水中。更多的黑色飞虫飞落回到河滩上,或许是在进行新一轮的产卵。想必不久之后这野河上的黑色虫群又会恢复到原本那种可怕的数量。
“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虫子。”
听她这样说,旅客们都心有戚戚然。
“这是人面皮蠹(du),一种提防盗墓贼的食肉飞虫。”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旅客们心里都有数,抬眼看过去,就见到之前站在河岸边唱歌助他们渡河的男人站在几十米外,冲他们笑了笑。
这人身量不算太高,肩背挺直,面带微笑,一身行头却很气派。他穿着一身大红蓝边的繁复法袍,头戴八角法冠,一手拿着支黑色牛角,一手握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