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住在二楼的旅客们都跑出来了,虽然光线昏暗,但安雪锋视力很好,还是把人看了个遍,情况不容乐观,所有人都蜕皮了,无一例外。而且……而且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更糟糕,饶是安雪锋这样久经风霜心态沉稳的人,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直到他走下楼梯下到堂屋,注意力才彻底被眼前这一幕转移。
堂屋里彻夜挂着油灯,照亮黑暗。提灯里的灯油已经不多了,昏昏暗暗的,倒是不影响灯下零导的睡眠。他用绑带当眼罩蒙住眼睛,侧身睡着,睡觉姿势很乖,就像蜷缩在茧里。而被子也确实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茧子一样。
有人经常将冬天裹着厚厚白被子的人形容为‘像蚕宝宝’一样,安雪锋看乙零就像带着这种滤镜,然而他第一眼就敏锐发现,乙零现在身上裹着的‘被子’不是昨晚他收拾出来的那条。
屏息凝神,安雪锋缓步走进,如猛兽狩猎般悄无声息接近猎物,等到距离足够近的,安雪锋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没有看错。乙零确实裹着被子,在被子上却又拢着一层密密的白色细丝,就像裹了一层棉花糖。当这些雪白细软的细丝像是被风吹拂,微微向他这边晃动时,安雪锋心跳有些加速,直觉发出警报,针扎似的危机感像细小的电流让安雪锋浑身有些泛麻。
但与此同时精神中却又传来阵阵预示着‘安全’的抚慰感,就像昆虫被捕蝇草捕食之前,嗅到的香甜花香。
安雪锋意志力坚定,行走于生死之间,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他向前一步。在那些白软细丝敏捷向他扑来时,安雪锋扬起虎皮一把将它们全都包裹住。这些东西果然是‘活’的,安雪锋心想,直接叫到:“零导,出事了。”
其实在众多雪白细丝被虎皮裹住的那一刻,安雪锋就敏锐听到乙零的呼吸声变了,他这是醒过来了。果然,在他这么说后,侧卧的乙零嘴角勾了勾,声音是刚睡醒的慵懒:“安队长,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乙零似笑非笑抬了抬下巴,玩味道:“喜欢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