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风化得模糊不清的脸部现在只剩下光滑的凹凸,但月光让这些凹凸形成了某种异常怪异的图像。
没有人,没有任何生物,只有风刮过街道的声音。
沿着指针指示的方向,四人沿着古老的黑色石阶一路向城市内部前进。在不为人类设计的门洞与窗洞中,徐富贵渐渐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窥伺着他们。就像是许多只眼睛,许多粘稠而滑动的眼睛。
随着对城市的深入,气温似乎也越来越低。苏荆身上一直带着便携式温度计,在荒芜平原上的温度是零摄氏度左右,而进入黑曜石的遗迹中后,气温已经缓缓下跌到了零下十五摄氏度左右。
无惊无险地,众人踏上了这座卡尔克萨之城中心的无名宫殿。
“……那些祭司呢?”
徐富贵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他的声音在空阔又寂静的廊道中回响,回声的音量似乎十倍地增长。
“或许是它们不屑于与我们交手吧。”苏荆敲敲自己的额头,他内功底子不深,低温已经让他的手指有些发麻了。回音似乎终于惊动了此地的主人,黄色的人影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地蠕行,越聚越多,无声的祭司们披着破烂的黄色丝绸,以非人的姿态走出来。
“尔等何人?竟敢冒犯钧天神殿……其罪当……当……”
在这座神殿内,苏荆的光学隐形仪器似乎完全不起作用。领头的天官在斗篷下露出满布皱纹的脸,牛奶般白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四人所在的方位。很难说他已经有多少岁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只是微微地蠕动,沉闷嘶哑的声音与其说从他的嘴里发出,倒还不如说是从腹腔中发出来的。
“上了年纪的家伙思维总是转得特别慢一点,一想到就是这些早就该进棺材的家伙统治着这个国家,我就觉得很滑稽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柏崎不作夫笑容可掬地抱着手站在四人身后。整洁的蓝色西装与这个古老的环境格格不入,更别提他脖子上还吊着一串白色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