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夫人嚎啕大哭:“快去,快去把人找来……”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母女两人,交代况夫人:“儿子不孝……求家里人代我照顾她们。”
况夫人抱着儿子的头,只能大哭:“罪孽……罪孽……”
“娘……我不想死……我还有个小女儿……”
杜若和蔻蔻接来的时候,况苑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脸上也擦拭干净。
他面如白纸,奄奄一息,将喉管里的血气堵回去:“别让她看见……孩子怕血……”
“让她喊我一声爹爹吧……”
“蔻蔻,叫爹爹。”
“爹爹。”女孩儿仍是懵懂,有些忐忑喊出口。
他的笑容极其微弱:“乖……”
杜若泪珠滚滚,肝肠寸断:“况苑!”
“对不起了,杜若……嫁不成我,就嫁别人吧……找个好男人……”
男人慢慢阖上了眼。
施少连比况学更早收到消息。
他和况苑书信来往频繁,江都的事情,都是况苑暗中替他操办的。
信鸽上的字条寥寥数语,他却看了许久。
“况苑死了。”施少连将书信投入轻烟袅袅的香炉中,“杜若的孩子是他的,他势要和离再娶……薛雪珠服毒自尽,连带着拖他下水……”
甜酿正在调试新香,听他话语顿住动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去年偶遇杜若和蔻蔻的情形,震惊久久不能回神:“要回江都去看看么?”
“人已经死了,我没有灵丹妙药,也不能起死回生,看有何用?”他脸色冰冷如玉,语气轻飘冷淡。
甜酿扭头看他,他却偏首看窗外暮色四合,瞳中尽是落日的余晖,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到底是谁的错呢?”
不知怎的,甜酿能从他的语气中品嗅出一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伤。
“没有人无辜。”甜酿轻声回他。
“死了的人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