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看着那件精巧之至的嫁衣,不敢接手,嗫嚅道:“娘子,这样好的喜服,留着也好哇……”
“去架火盆。”她扬起秀眉,语气平淡又不容拒绝,“我自己来。”
婢子垂手去外头烧火盆,管事的婢女不敢大意,着人偷偷去寻施少连。
外院的小厮着急把施少连找回来,施少连听下人说话,旋即皱起了眉,一旁的况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等施少连回来,火盆里已经把喜帕绣鞋这样的小物都烧尽了,地上散乱了一地的白润润的珍珠,正是从喜服上抠下来的珠串,王妙娘和几个婢子正心疼扯着那件艳红的嫁衣,袖子已经被甜酿剪开了一道口子,这衣裳就要不得了。
甜酿手中握着绣剪,素着脸立在一旁。
他脸色阴沉如天色,一角踢翻火盆,烟灰里扑腾着丝绸的焦气,众人听见轰隆一声,都缩了缩肩膀,无人敢留。
那双丹凤眼从甜酿面上扫过,又冷又硬:“你做什么?”
甜酿抬头望他,语气平静:“烧嫁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他盯着她,咬牙,绷着脸,突然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妖艳又讽刺的笑:“你以为我会娶一个嫁过,又被夫家休离赶出门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娶你?”
“不娶,那最好不过。”她露出一点胜利的微笑,将剪子扔在地上,“我已经嫁过一个丈夫,让我再嫁,还不如死了算了。”
“看不出来。”他眸光极寒,冷言冷语,“你还是贞洁烈妇。”
“当然不是。”她眉眼弯弯,笑得灿烂,“我这种人,实则人尽可夫,只是不能嫁人,若是嫁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闭嘴。”他低喝。
他说闭嘴,她果然不再说话,乖乖回到屋里,动手收拾要带去金陵的箱笼。
深秋时节,前两日的暖阳刚有些舒坦的趋势,这日刮起了大风,冰冷的雨拍打在窗上。
凄风苦雨吹着号角,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