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遇见一件事,还吊在最后想容许自己喘口气时,紧接着而来的,是一波更大的浪潮,突然将她浇得浑身湿透,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但她又狐疑自己的多疑,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兴许真的只是多心,但要想的东西太多,越想越觉得身陷其中。
曲池无事人一般回来,甜酿在他面前坦白:“他知道我回了江都,他也在江都,让姨娘来看看我,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安,当年我只想一走了之,从未打算重逢……”
“当年我走时,为了拖延时间……给他喂了一杯毒酒……同时准备了解药……”她环住曲池,“我无从得知,他如今是否对我有记恨,还是已经释然,以前无意听说他已娶妻……我想这么久了,他也忘记了吧……”
曲池也从昨日的嫉妒中回过神来,想起当年小庵村的鸡飞狗跳:“我去打听打听。”
施少连在江都出现过两日,早回了金陵。
夫妻两人略放下心来。
曲家出事也很快。
曲父昏迷之前,曾揽过一笔营生,进一批上等的玉料送到金陵内库,价值三四万两银,笔款不算大,但这批玉料是金陵皇陵集材修造玉碑玉碟所用,出不得岔子,玉匠雕篆前才发觉这批玉料都有绺裂,其实自民间往上采办,层层盘剥定然是有的,好的玉料都扣在关卡官员手中,流入内库的未必都是好物,但此事不怎的被提及,恰逢金陵守备太监奉旨监管皇陵,诘问库府,内府查办下来,发觉这批玉料出自佥商江都曲家,想是以劣充好,行贿各部赚取内银。
应天府诘责,曲池去查,此事由曲父一手操办,家中文牒和管事各不对应,找门路去疏通,却屡被碰壁,曲池这才开始吃了苦头,设法补救,知道金陵有位大的皇商买办,手上正好有一批上好的玉料。
赶不及皇陵修造,曲家就是牢狱之灾。
那位皇商也是江都人氏,曲池带着家中老仆赶去金陵见人。
中间牵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