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可笑的还是他啊。
床上的年轻妇人翻了个身,蜷躺在床上,一只雪白的手垂在床沿。
他缓缓起身,慢步上前,站在床头定定看着她。
看着她从孩童,到少女,到他的女人,最后是别人的妻。
醉颜妩媚,明艳动人。
四年了。
要如何了结。
何必要了结?
一切都是她欠他的,不是吗?从那座杨宅开始,她就欠着他。
长而卷翘的鸦睫紧紧闭着,投下浓密的影在无暇的娇靥上,这样完美的一张面孔,笑起来,眼儿弯弯,一双深深的酒靥。
冰冷的指腹在那娇嫩的脸庞上滑动。
兴许他指尖轻轻一捏,她也就如同地上的蚂蚁,无声无息淹没在这世间。
指尖带来轻微的痒,搅得她清梦不宁,轻轻蹙起了眉尖。
他沉沉凝视着她,眼神不起波澜,冷如凝视囚笼里的猎物。
睡梦中的人兴许是有所察觉,紧紧闭着眼帘,眼珠在其下急急滚动,挣扎着要醒过来。
他面色如石塑,冰凉的眼睛冰凉的脸,坚硬得没有呼吸一般。
长睫不断抖动,她轻轻睁开眼。
那眼里也是醉意混沌的,不知深浅,不知眼前。
他注视着她,勾了勾唇角,露出轻蔑的微笑。
她复又闭上眼。
就在阖上眼帘的那一瞬间,她又睁开睫,轻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奇妙,像凝住的夏夜,有虫鸣,有星辰,有凉风,也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