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之处,微笑道:“我手头倒是有一笔闲银,放在家中生霉,倒是可以借给兄台办事,只收些利钱过活,我图个轻松省事。”
施少连手上还有五千两现银,按行例,每月六分行利,五千两银,一个月就是三百两的息钱。
那行商内心算了算,扣去这息钱,还可赚一笔,当下应承下来。
只是这一万两银,本钱尚且不够,还要到别处钱庄去支借个四五千两银子为好。
“这采办物料我也有个出处,你只管听我吩咐去做。”
施少连手上还有一批去年的漕粮,是去年蓝可俊运送漕粮时用湖广粮商的陈米换下来的,现在还屯在江都码头,标船上,还有从北地运过来的粮木、香腊等物,漕船上的货物都不缴税,只有打发过路关卡的一些贿银,本金极低。
事情办的很快,东西早有准备,行商很快就把丁字库分领的物料都采办下来,又往丁字库和司礼监、户部去打通关系,正赶上年终户部发禄廪,物料入库,造册奏缴后,施少连领到了三万的内帑币,扣去给行商的八千两银,打点各部的两千两银子,剩余的两万白银,都落在了施少连的口袋里。
事成之后,施少连请黄嘉和一众商客至天香楼赴宴。
黄嘉对这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刮目相看,半分没有推辞,欣然前往。
倒是个做官商的好苗头。
天香阁内。
牙板唱,花裀舞,举觞共酒,醉生梦死。
这场酒闹到半夜,众人最后都扶着花娘,醉意蹒跚去一度春宵。
歌姬掐着红牙板,尤在浅吟轻唱:“晓来思绕天涯……叫奴如何……不思量……不思他……”
他在这天香阁内也算崭露头角,今日得意了半日,不知灌下了多少美酒,这会见众人散去,也倦了奉承,半倚半靠在软榻上,懒洋洋支起一条长腿,手臂半搭在膝头,慢悠悠晃着金叵罗,微微啜着酒液,再抬头,丹凤眼半饧,眼尾微红,目光不知落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