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在哪儿?”
“头一遭去,蓝表叔说要打摸清沿途各界状况,各处码头都停了几日,再加上装船卸货,所以路上耽搁了些时日。”旺儿道,“仪真、淮安、徐州、临清、济宁诸州都停了,表叔带着我和平贵大哥,进了诸城,探究了风土人情和物产,也认识了不少客商。”
旺儿把这一路的情形都细细说了,漕船没有船钞,公然夹带已成风气,这一路从瓜洲北上,沿途携带的各类货品虽然零碎,七七八八却是不少,施少连大致听了,心中有数,挥退旺儿:“你一路跟随也辛苦,许你歇几日。”
田氏听说蓝可俊不日即从瓜州归,终于松下一口气,施老夫人也特意吩咐施少连:“等你表叔回来,家里这些事情都要好好说说,别闹得太僵,伤了情分。”
施少连闻着满屋子的要求,应道:“孙儿知道分寸。”
秋意渐浓,阳气渐衰,施老夫人的病没有好转,反倒见重,每日里不离汤药,如今施老夫人精力不济,是真不太管事,连陪着喜哥儿的时候都少了。
不过五六日,蓝表叔果然带着平贵从瓜洲回来,这两个多月虽在运河行船,日子却不单调,运河上船只如梭,路上商客最喜结交,多有同舟喝酒说笑打发时日,兼之沿途妓船、赌舫都有,施少连看着蓝可俊春风得意,不见黑瘦,反倒白胖了些。
蓝可俊自己出门一趟,长了不少见识,先拜了施老夫人,又见妻女,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气势,被施少连迎进孙翁老的账房,腆着肚子迈进去,也觉这屋子逼仄了些。
这两个多月的成果,是三百张盐引,还有一千两银子,蓝可俊见施少连盯着那几张银票含笑,一声不吭,心头微恼:“这趟只是出去见识一番,并不以赚钱为主,我在路上结识了好些新友,都是些奇人,改日引荐给侄儿。”
他这回出去摸到些门路,兴致勃勃:“原来不止我们一家做漕粮营生,好些绅衿世家的船都在水上走,运丝绵绸布的、运香料茶酒的,还有运玉石活物的,看着倒是稀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