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说,短则十天半月,长也长不到哪去……”
家里人问紫苏:“这话听起来有些蹊跷,那施家大哥儿不是对你挺好的么,说要纳妾,怎么推三阻四,如何一点也不上心。”
紫苏并不言语。
“实在不行,挑个日子,家里雇个喜轿,把你送到施家去。”
“浑话,哪有做女子的,自己把自己送亲的……”
紫苏知道,这接亲的日子,可能会来,可能永远也不会来,即便来了,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过的,不把她戳出千疮百孔不会罢休。
也许是一直把她架在火上烤。
她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
冷冷的眼,随手可捏死的蝼蚁。
半夜里,房里烧起了一把火,火是从喜服上先烧起的,而后是那些鲜亮的缎子、衣裳、床帐、屋舍……
邻里众人把紫苏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身上烧伤了一块,烟灰把嗓子熏坏了。
消息传到施家,上上下下忙着云绮的婚事,半点也不得空,大家都坐在主屋陪施老夫人说话,施少连听下人说罢,皱了皱眉:“不吉利。”
“不过是她病着,晚两日去接,又逢着云绮的事,倒开始想不开寻短见了。”他声音平平淡淡,“不识抬举。”
施老夫人也觉得不吉利,全家人更觉得不吉利。
人是不能要的。
“念在她服侍我多年的份上,把她的奴契归还与她,让她自己过活吧。”施少连道,“那些聘礼烧了就烧了,也不再追究。”
施老夫人想了想,也只能点头:“就这样吧。”
旁侧也有外人在,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府上这样的人家最是少见,老夫人、大哥儿都是心善的,必有福报。”
他微微一笑,嘴角扯出个弧度,露出个不知是讥诮还是敷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