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少连久未听见回应,也半闭着眼:“过两日我就要走了,这一趟少则两月,若路上有事,还不知哪日能回来。”
又道:“两年前南下往两广贩货,原也是三四个月就要回的,哪知遇上国丧,足足走了半载,回来那日早上看见妹妹对着我笑,真像做梦一样。”
他未对甜酿提及此次外出,甜酿也不过问,听他这时说起,缓缓转过身来:“行囊都收拾好了么?”
她眼神清亮,哪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模样,刚才的动静都听着呢,施少连揽过她的细腰转向自己,两人面对面枕在一只软枕上:“也没什么好收拾,几件衣裳罢了。”
他看着她,又含笑道:“妹妹替我收拾个行囊?”
“你都说了没什么好收拾的,让我替你收拾什么?”她微撅着红唇,眼睛朝下瞟,几许娇纵和不屑,“就算要收拾,也是紫苏的活,找我干什么呀。”
那尾音带着勾儿,又娇又媚,颤巍巍往上一提,勾在他心上,施少连忍不住翻身,将她双手按在枕畔,十指扣紧:“和她有什么干系。”
她轻喘夹着几分冷意:“往日多倚重的人,如今孤零零坐在见曦园里,家里人都背后偷偷笑话,知内情的人晓得是主子喜新厌旧,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大错吊打示众呢。”
她这话拐着弯骂他,施少连觉得好笑,抬头看她:“你多骂两句才好呢,往日看惯你嘴甜心甜,如今听你骂人更觉有趣……怎么藏得这么好,滴滴水不漏的。”
甜酿冷哼一声,猛然拱起腰肢,轻蹙双眉,咬唇娇语:“你轻些呀。”
他这会还在伺候她,她将脸颊枕在他肩头,眯着眼。
云收雨歇,窗外月色清亮,虫鸣声声不住,竹簟上都是湿汗,这会儿更睡不着,她全身汗津津,闹着要喝水沐浴,她不要床头的豆蔻水,想着睡前还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剩下一小碗被宝月搁在盛冰的铜盆里。
施少连将酸梅汤取来,玻璃碗盛着,色泽如赪霞,碗沿还结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