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忍着。
后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施少连摸着她后颈的薄汗,将茶盏递来,在她耳边道:“喝点水。”
这是黎明前,夜最暗之际,帐内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光亮,她尚看不清眼前,有冰凉的杯沿抵在她唇畔,是她一直用的那只甜白幽茶盏,冰冰凉凉,杯子往上抬了抬,清甜的豆蔻水漫入舌尖。
甜酿饮了大半杯,杯中剩余小半盏被他饮尽,搁在帐外的小案上,回首再见她,已静悄悄的躺下。
“让宝月每日入夜去厨房取几块冰块,搁在帐外纳凉吸暑。”
“不必。”她闭眼道,“用不上这样。”
施少连贴在她身后,低声唤她:“小酒……”
帐内没有声响,他伏在她耳畔轻语:“有了小酒,就不会有别人了……过去那些,小酒就饶了我吧。”
她闭上眼,轻哂:“我也愿哥哥饶了我呢。”
他的吻从耳际游离到腮畔:“妹妹先饶我。”
屋内门窗紧阖,帷幔低垂,掩得密不透风,后来帐内渐有些热腾,闷的窒人,热汗一波波的出来。
他母亲自小教他学三纲五常,四维八德。一个琴娘念的书也许不多,但每日在他面前耳提面命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要做谦谦君子,要做好人,不然街上的乞丐闲汉,衙门里的牢狱,菜市口的刑场都是下场。他听得多了,偏偏想作恶,他就是恶人,为何要改邪归正去行善。
有这样的龌龊心思好些年了,一开始其实不是这样的,起初他看她也是冷漠,不知何时起他也惊异于自身的变化,慢慢待她不同,慢慢想要她的依赖和抚慰。
甜酿蜷在锦被里歇息,良久的失神后,带着点鼻音软绵绵哑声问他:“你以前说过,等有一日你厌了就放开我……到底要等多久?”
他将额头抵着她,两人额头都有汗,肌肤像被沾住一般,黏腻微有凉意,嗓子干且燥,几分沙哑:“放你去嫁人么?”
他把她搂到怀中,轻吻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