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再问一声。
“赵钱孙先生,咱们请你来此,是请你说一说信中之事。”
赵钱孙道。
“不错,不错。嗯,你问我信中之事,那信写得虽短,却是余意不尽,‘四十年前同窗共砚,切磋拳剑,情景宛在目前,临风远念,想师兄两鬓虽霜,风采笑貌,当如昔日也。’”
徐长老问他的是马大元遗书之事,他却背诵起谭婆的信来。
徐长老无法可施,向谭婆道。
“谭夫人,还是你叫他说罢。”
不料谭婆听赵钱孙将自己平平常常的一封信背得熟极如流,不知他魂梦中翻来覆去的已念了多少遍,心下感动,柔声道。
“师哥,你说一说当时的情景罢。”
赵钱孙道。
“当时的情景,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梳了两条小辫子,辫子上扎了红头绳,那天师父教咱们‘偷龙转凤’这一招……”
谭婆缓缓摇头,道。
“师哥,不要说咱们从前的事。徐长老问你,当年在雁门关外,乱石谷前那一场血战,你是亲身参预的,当时情形若何,你跟大伙儿说说。”
赵钱孙颤声道。
“雁门关外,乱石谷前……我……我……”
蓦地里脸色大变,一转身,向西南角上无人之处拔足飞奔,身法迅捷已极。
眼见他便要没入杏子林中,再也追他不上,众人齐声大叫。
“喂!别走,别走,快回来,快回来。”
赵钱孙哪里理会,只有奔得更加快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朗朗说道。
“师兄两鬓已霜,风采笑貌,更不如昔日也。”
赵钱孙蓦地住足,回头问道。
“是谁说的?”
那声音道。
“若非如此,何以见谭公而自惭形秽,发足奔逃?”
众人向那说话之人看去,原来却是全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