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凌目光深幽,轻声却清晰道:“如果我是杨慎行,想从这场旋涡中摘出去,那么最快最快的办法便是让债主深陷官司,钱财染血,不敢再要!”
尚轻容的眼睛蓦地一缩,下意识地抓紧了方瑾凌的手。
“娘,这只是我的猜测,可就怕万一……”方瑾凌反握尚轻容的手,用平缓的语调继续道,“毕竟人的同情心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再十恶不赦之人,一旦死亡,也会得到一声可惜。更何况,方文成罪不至死,他活着,万人痛骂,可死了……这逼他和离,带走儿子,搬空家产的您就千夫所指了……咳咳……”
“凌儿!”
“我没事。”方瑾凌摆了摆手,就是说多了,喉咙难受。
尚轻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杨家能这么狠心吗,这让方瑾玉怎么办?”
“如今景王正盯着杨家,他们不敢动手的。”
“那……”
“自是让人万念俱灰,自我了结,方瑾玉能怪谁?”说到这里,方瑾凌回想离开云阳侯府时,方文成那万念俱灰的模样,“其实说不定无需杨家推波助澜,他就活不下去了。”
穷困潦倒,妻离子散,还背负着骂名,自尊心若是过不去,方文成真有可能就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尚轻容坚定了眼神,站起来:“我去找他。”
“娘?”
“我不在乎他的死活,可他不能连累我,连累你,连累尚家,大不了赏他一口饭,就当养一条狗。”
她正要转身,却被方瑾凌扯住了袖子:“您别去,好不容易摆脱他,无需再牵扯。”
“可是……”
方瑾凌笑道:“让六姐和七姐去吧,盯着他几天就够了,万一我想错了呢?”
晚些时候,钱多金回来,常年跟钱财打交道的他,最近几日虽苦虽累却很过瘾。
只是这些资产虽然都要搬回西陵侯府,却属于尚轻容独有,是以每晚他都会将账册交给尚轻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