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明明灭灭的光,闪闪烁烁刺激着眼帘,点点滴滴,似乎有水流在缓慢注入手腕,意识在缓慢恢复,我的身体在渐渐苏醒,我想极力恢复自己的记忆,但却发现我的记忆,零零落落的好像是被刀刮过的鱼鳞一样,有些还留在身上,有些是掉到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
身体是麻木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意识就像跑了十个马拉松才终于艰难地追上了身体,忍着剧烈的昏眩我慢慢地醒过来,眼睛模模糊糊的就像是京城里沙尘天气时的雾霾,雪白的天花板,柔和的白色的光线,空气中有一丝微薄的氯气味道,多么熟悉的颜色和味道,自己在南边作战时负伤送到158战地医院里抢救,天花板就是这种颜色。那时很多战友都牺牲了自己也没想过还能活着……
现在的问题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交谈,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手术很成功,但负伤后时间拖得比较久,我们在努力控制伤口的感染,但究竟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要看他的体质和意志力了……”说就这么一说,接下来屋子里就完全沉默下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说话,旁边还有些什么人。
虽然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陌生,但是这段话的内容,那种相当于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听天由命吧”的口吻和语气,我居然意外地非常熟悉,印象中当初在158医院里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做手术的军医也是这样说的。
身体浑身发热到处都有疼痛,关键是全身都没有力气,失控了,没有一根肌肉能服从大脑的命令,全都造反了。这种感觉,我也曾经有过,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意识到自己是负伤了,而且伤得还不轻。
“一定要尽全力抢救林千军同志,这是...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明白了吗?”旁边又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接着就听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