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前襟上挂着很多金光闪闪的像章,这是一个人来疯,见到驻足围观的人多了,就更是起劲了,他举起了手臂声音凄凉地振臂叫喊着:
“千万不要忘记啊——!”
“一不怕苦啊——!”
也许这个人的声音原本曾经慷慨激昂、铿锵有力过,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已经非常嘶哑苍白了,只有从他脖子上爆发的青筋看出他已经竭尽全力,是在用灵魂在嘶喊。他每句话的尾巴上都要带上一个语气助词——啊!而且喊到这里的时候喊得声音最大,甚至不惜破音,喊快一点就连成一片的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像幽灵,似鬼魂,徘徊在大街上,围观的人们鸦雀无声,胆小的人甚至会倒退几步,努力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去,像是要逃离某种痛苦,也许是眼前这场景不忍入目,也许是怕唤起哪个黑暗的回忆。
那个中年男人喊了一下就歇了气,居然还挥手往身后一招,用嘶哑的声音得意洋洋地喊道,“快把我们准备的东西挂起来。”
也许是刚才那个人过于夺目,以至于大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边还带着几个人,有的胳膊下挟着打捆的红纸,有的手里拎着打满了浆糊的小桶,有的手上拿着棕刷,开始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有些怯势,但是这下子在那个家伙的带领和鼓舞下,也有点耀武扬威地从人群中挤进来,操起家伙就准备干活了。
我身边的一个老头禁不住诅咒了起来,“这个炮子打、剁脑壳滴,这是要做甚,这是要做甚嘛!”没想到这还是个走南闯北满口方言的外地老头,但他也只是在一边低声骂着,并没有上前制止。
大家就这样看着,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眼看这闹剧就要越演越烈,甚至会造成非常非常恶劣的影响的时候,阿芙乐尔号的一声炮响,错了,是招待所铁门“哐当”一下发出了一声巨响,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从空荡荡的大门门洞里走出来一条光头昂藏大汉,穿着一身中山装,立着领子,满脸横肉,面上杀气腾腾,刚才那声响只是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