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源比墨还黑,滚滚流动着。我看见水底的池沼中,许多满身污泥的灵魂,他们赤着身子,非常愤怒地相互殴打,撕咬,将彼此的身体弄得残破不堪。愤怒的人永远得不到救赎,他们只能诅咒,喊叫,在无尽的深渊里咆哮、咆哮……”
王启年低着头,轻声地念道。
“阿利盖利·但丁,《神曲》里的地狱第五层。我们从这里望见所有的牧场上,充满穿着牧人的衣服的贪狼。”
组长又接着道。
“信仰是去相信我们所从未看见的,而这种信仰的回报,是看见我们相信的。”
王启年伸手抓了抓头皮,道:
“从我,是进入悲惨之城的道路;从我,是进入永恒痛苦的道路;从我是走进永劫的人群的道路。”
组长笑笑说:
“穿过悲惨之城,我落荒而逃,穿过永世凄苦,我展翅高飞。”
王启年又沉默了。
组长的目光早已不再那么地冰冷,既然已经摊了牌,王启年也别无选择,那么反而不用绷着脸了。
白泉益站了起来,走到王启年身边,在身上掏摸了一下,摸出包烟,抽出一支,递给王启年,说道:
“来一支?”
王启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接过烟,点了点头。
等点上了烟,再猛吸两口,王启年长长的吐了一口烟,看着白泉益说: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不,你应该是记错了,王教授!”
白泉益说道,然后走开了。
等王启年抽了那根烟,就开始干活了。我们让出了那张桌子,他开始翻看组长带来的“3·15”谋杀案的案卷。
案卷很厚,里面堆满了笔录材料、痕迹鉴定、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之类的各种东西。从发现周春兰失踪开始,案件已经发生一段时间了,但破案的进度并不理想,至今都没有找到犯罪的嫌疑对象,这件事让我们组里也压力很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