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鲜血淋在劳伦斯的身上,把银白的铁面染成了蛮荒怪异的模样,他微微低头,看到了在大地伤疤下蠕动的血肉。
随着钉剑切割开大地,破碎的砖石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壤,而是一团又一团蠕动的血肉,细密的血管如同游蛇般蜿蜒着,将土壤与砖石裹挟在了一起,如同某种菌毯。
鲜血不断地渗出,但很快钉剑割开的伤口便愈合了,这些血肉宛如植物般生长着。
劳伦斯抬起钉剑,准备再次刺下,突然脚下的大地隆起、破碎。
猩红粗大的触肢弹起,沿着血肉菌毯蔓延着,向着劳伦斯卷来,劳伦斯并未慌乱,沉着地挥起钉剑,轻易地将其撕裂,刹那间触肢般断裂成了数不清的碎片,混合着粘稠的猩红液体洒满了大地。
大地是活的。
鲜血没有在地表停留太久,被某种吸力拉扯着,很快便渗进了大地之下,劳伦斯缓缓转头,只见一根又一根的触肢从四周的地表卷起,末端裂开,如花朵般绽放,可花芯里却是螺旋延伸的利齿,一旦被捕获,这数不清的利齿,会轻易地嚼碎骨骼与血肉。
“猩红的大地。”
劳伦斯轻声道,他不恐惧,反而因预言一步步的实现,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狂热之中。
钢铁的面具下燃起炽白的焰火,致密的甲胄一层层地覆盖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棱角叠加在了一起,他就像被数不清的、铁灰色的巨蛇缠绕着。
钉剑荡起,没有过多的技巧,只是摧石裂山的力量,以及雷霆骤现的速度。
在这超凡之力的加持下,劳伦斯的剑击就像携带着某种至高的法令般,只要出剑,必将斩断。
冷彻的光芒在劳伦斯的身旁闪动着,下一刻靠拢的触肢便猛砸在了劳伦斯的身上,但在完全接触到劳伦斯前,它们自身上便浮现出了一道道狭窄的裂纹,紧接着裂纹破碎,散作数不清的碎块与血污。
劳伦斯踩着破碎的肉泥前进着,他大概明白这里为何如此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