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低声道。
“很多事也是要看时代的啊。”梅林轻声道。
“所以我觉得很悲伤,老师。”
“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我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我能想到的事,别人也一定会想到,那么在这漫长的历史之中,有多少和我一样的人,抱着这样的想法遗憾终身呢?”
梅林沉默了下来,他几欲张口,最后还是止住了,就连梅林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只能这样注视着尼古拉的落寞。
作为学者,梅林觉得自己应该能理解尼古拉,更不要说他还是自己的学生,可他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而这好像也是他与尼古拉的区别,尼古拉还有着一腔怒火,梅林自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与这个世界妥协。
“我想……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梅林说话,打破平静。
尼古拉微微抬头,眼睛里带着数不清的血丝,作物永动之泵的一员,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协助梅林,处理着旧敦灵身上的种种病症。
“所有问题的根源都是不可言述者,它一直藏在阴影里,窥视着我们。”
梅林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感到可笑,就像精神病人的疯言疯语,诉说着那不可能的未来。
“但假如……假如我们能杀掉它,彻底地放逐不可言述者,就没有这些限制了。”
尼古拉神情也平静了下来,他问道。
“你觉得我们会彻底放逐它?”
他摇了摇头,虽然也是在不久前知晓了这一切,但尼古拉已经从那短暂的叙述中感受到了这一强敌的恐怖。
“听起来毫无希望。”
“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尼古拉,”梅林的声音里带起了笑意,“总得试试,对吧?”
“万一呢?万一就真的放逐掉它了呢?那么我们所有人的梦想都将成真。”
尼古拉僵硬的脸上缓缓地溢出苦笑,他摇了摇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