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刻起,安东尼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信仰究竟是什么。
每个人都是迷途的羔羊,等待农场主收割的那一天,在血腥与尸骸中,堆积起新的天国。
安东尼想不明白,隔了这么多年,他依旧也没想明白。
他曾问过德高望重的枢机卿,也追寻过最虔诚的牧师,就连神学院的老师,他都有所拜访,可安东尼依旧找不到答案,直到某一天,他在巷尾遇到了一个人……
金属的摩擦声唤醒了安东尼,让他从失神之中复苏,升降机已经抵达了静滞圣殿,他没有犹豫,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朝着前方走去。
脚步声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明明是地下深处,却有着阵阵的微风,仿佛有无数的亡魂正在其间游荡,向着活人吐露着气息。
安东尼能看到视野的尽头,那个跪坐在深渊旁的身影,他不知道保持这个动作多久了,洁白的长袍上布满了灰尘,就像摆放依旧的雕塑。
如果不是能听到那微弱的喘息声,安东尼都可能误以为新教皇死去了。
毕竟他确实离死不远了。
“冕下,您还好吗?”
安东尼看着他这个样子,担忧道。
他也不清楚这一切的转变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总之当他发现新教皇时,他已经一身是血地倒下很久了,大部分的血液都已干涸。
升华之井旁残留着狂暴的侵蚀,仿佛有某种邪异的妖魔从井中爬出,给予了他重创。
好在新教皇没有死去,但这肆虐的侵蚀,无疑加重了他意志的腐化,这一回,新教皇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我还好……至少暂时死不了。”
新教皇的身影沙哑,铁面下的目光直视着漆黑的深井,不曾离开。
安东尼站在他身旁,从高位看去,能清楚地看到被新教皇穿在身上的盔甲,它们很单薄,所以轻易地被衣袍遮住,制作的工艺也不精细,相反十分粗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