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外,狂风将雨水涂抹在透明的玻璃上,视野内尽是铅灰色的风暴,厚重的乌云下,能看到隐隐的雷光迸发,仿佛有某种太古的野兽在风暴的核心嘶吼。
洛伦佐一只手拿着奥斯卡撕给他的那几张航空手册,另一只手则在复杂的操控台前按来按去,在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洛伦佐终于把这个大家伙开动了起来。
钢铁的巨鲸穿行在暴风之中,自从升空起,剧烈的摇晃就未停止过,仿佛有数不清的大手在拍击着飞艇,如果不是携带了足够多的配重,这艘民用飞艇或许在升空的那一刻,便会被风暴卷积起来,撕扯成碎片。
这是个极为冒险的行为,但对于洛伦佐而言他已经习惯了,仿佛是行走在昏暗的海底,他只能根据指南针来粗略地判断方向,而从舷窗上向着下方看去,能看到整个旧敦灵都被这场暴风雨吞没,泰晤士河漫上岸边,涌上街头,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陷落,被怒涛的海洋吞食。
人们躲在家里,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工人们则垒砌墙砖,以免这冷雨灌入火炉之中。
洛伦佐还能看到那些燃起的火雨,在黑山医院的方向,在那美好的废墟里,大火仍未熄灭。
也不清楚那里的妖魔潮有没有解决干净,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洛伦佐这样想着看向机舱的后方,那里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灯光开启。
他已经把最危险的工作揽到了头上,这是洛伦佐对这座城市最后的馈赠了。
想着想着,洛伦佐拿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又接起一旁的酒杯。这艘民用飞艇本质就是为了给乘客们享乐,酒水一应俱全。
“他们说我一无是处,冷漠无情,没人在意,他们说我无可救药,绝情寡意,没有出路。”
吞云吐雾着,双脚搭在控制台上,嘴上哼着奇怪的小曲,身旁是那末日般的绝景,一时间洛伦佐倒有些奇妙的感觉,就像什么皇帝一样,感觉自己在这灾难里掌控着一切,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掌控不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