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手里凭空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不忙,这一路天寒地冻,斩魂使先坐,”赵云澜说,“喝杯水暖暖手。”
郭长城看着他烧符送茶的动作,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烧纸”两个字,随后他那过敏的神经注意到了赵云澜的用词。
“天寒地冻”?郭长城疑惑地想着,三伏天怎么会“天寒地冻”?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忽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闪现,叫实习生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奶奶讲过的事——老人“上路”之前,一定要给他吃饱穿暖,不然黄泉路上没个伴,能冷到人的魂魄里呢。
难道是……
黑衣的斩魂使低头抿了一口:“好茶,多谢。”
然后他走过郭长城身边,坐在了赵云澜对面的椅子上,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郭长城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不是他们在医院里遇到过的腐臭味,绝不难闻,甚至有一点若隐若现的香,非常淡,然而乍一吸进去,却莫名地让郭长城想起了大兴安岭外的隆冬。
那是刚下了一宿的雪,早晨推开门走出去时,乍一吸进肺里的第一口空气的味道,是那无边无际、仿佛终年不化的白雪散发出来的,干净、又冰冷到了极致,混杂着某种垂死的花散发出来的那种……悠远而行至末路的香。
人在其中不过片刻,嗅觉就被冻麻了,只剩下呼吸的本能,再分辨不出任何东西。
这斩魂使说话轻声细语,文绉绉的,好像古装剧里的那种迂腐书生,别人打他骂他,他大概也就会自己念叨一句“岂有此理”。按理说,除了黑雾遮着脸略显诡异外,再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可随着郭长城慢慢地清醒过来,他就是感觉到了那股刻骨铭心的恐惧感。
那种恐惧简直是毫无根据、毫无来由。
却发自灵魂。
郭长城终于明白,为什么楼道里的鬼魂见了这个人都活像耗子见了猫。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