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始终在视线里的身影。
春杏又跑去万鲤池。
前年除夕夜,她已经成了世子爷的人,坐在这边躲清净。他还是想法子寻了个借口,偷偷跑过来。她让他快走,他说好,他说在这团圆的守岁夜不看她一眼,心里不踏实。
本不该过来的陈安之不知怎么正朝这边走来。后路被堵死,他跳进冬日里冰寒的万鲤池中躲避。醉酒的陈安之拉着春杏说话,春杏抖着手将人劝走,他才从湖中出来。冬日的湖水那样寒,他生了一场大病,病了两个月才好。
他说,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与她之间的事情。
春杏坐在万鲤池,泣不成声。
以后岁岁年年的除夕夜,再也不会有人想方设法地赴她而来,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那句没有问出口的话,再也没有机会问。
很多事情,在她被母亲卖掉的那一日起就成了定局。生而为奴,再也不是人。
情难自禁,那些拼命克制的相视而望,终究让方清怡看出端倪。更何况,在她还不是陈安之的通房之前,方清怡也曾笑着打趣过他们两个“也算青梅竹马”。
“你是被要挟了吗?”春杏喃喃自语。她望着映在万鲤池上的烟火绚丽影子,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她与望江,纵使清白之身,存着的私情就是一团烈火,不会被宽宥,随时能让她万劫不复。
眼泪一颗一颗掉进万鲤池,荡起一层层涟漪,将映在水面的绚灿烟火搅乱。
“也不知道涟水冷不冷……”春杏缓缓闭上眼睛。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残喘活着,所谓也不过是能看他一眼。
“砰”的一声巨响,溅起巨大的水花。
不多时,远处的侍女们惊呼:“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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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玑与司阙两人一马,踩着烟花的影子,回到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