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潜当下辩解道:“我……”
中年人嘴角微提,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打断了他:“因为你觉得木剑与你不对路,是吗?我扶摇木剑走得是‘人道’,从生到死,从少到老,世上万万千庸常之人都脱不开这个路数,一点稀奇的地方都没有,你觉得自己是例外,与那些常人不同,对不对?”
程潜:“……”
回想起来,旁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尚待鹏程万里的时候,他自认已经早熟到失却了那份少年心,旁人上下求索、迷茫不知前路的时候,他自认已经循着清晰的目标,远远地走在了前面,旁人百般挣扎、事与愿违时,他横行世间,早就无所畏惧,旁人眷恋飞升,百般求而不得的时候,他却自愿走上了“人道”。
虽然从未自夸过,可程潜深藏潜意识里的自视甚高让他从未将扶摇木剑中每一招往自己身上联想过。
那木剑中种种剑意,对他来说,始终仿佛隔着一层什么,他像是艰涩地领悟别人的人生际遇那样生搬硬套,从不曾真正有感而发过。
那中年人断喝一声道:“你看了天地,而后看自己,看了旁人,却从不肯与自己比对,难道你不是人?你既然选了‘人道’,为何不肯放下那颗大而无当的天地心?”
“待人全凭亲疏远近,感慨谁,容忍谁,亲近谁,爱谁——你可曾敬畏过谁?仰望过谁?以谁为鉴么?”
那中年人说到这里,蓦地将剑尖往下一压,锋利的剑刃刮得程潜脖子生疼:“少年不知天高地厚,骄狂浮躁,自命不凡,我看你不是少年,心性也没多大长进。”
程潜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你若真能超凡脱俗,自觉解透了扶摇木剑,为何连一招‘幽微’也使不好?站起来!”那中年人怒喝道,“剑还没传完,装什么死!”
刚开始,他心思难定,度日如年,虽不担心同在此间的严争鸣,却开始担心起外面跟众多魔修与天衍处的人共处一室的李筠等人。没料到转眼被此间主人明察秋毫地看出心不在焉,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