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私人疗养院。
外面天色渐晚,宽敞整洁的病房亮起了雪白的灯,光线反射在墙壁上,勾勒出贺睢沉的身影轮廓,他一身挺括得体的深灰西装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俊美的脸庞半隐在阴影里,寡淡的神色实在难辨真实情绪。
直到病床上的削瘦苍白男人有动静,贺睢沉侧过脸,略俯低,静等他醒来。
在光里,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两人眼底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笑意。
贺云渐刚从植物人状态初醒不久,身体处于虚弱状态,只能躺着,他深褐色的瞳仁里有温度,凝视着时会比寻常人多出一抹暖色,伸手去握住贺睢沉的手掌:“瞧着……大哥都快认不出你小子了,成熟了,像个男人。”
距离上次一见,贺睢沉还是副清隽漂亮的少年模样,如今西装革履,脸庞鼻梁上架了副窄边的金丝框眼镜,将情绪都藏在了那双淡到出尘的双眼后。
面对贺云渐,他习惯压制淡漠一切,无法将压抑久的情感宣之于口,嗓音偏低沉,反而像是与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闲聊:“你睡着的这些年,没梦见我么?”
“梦见了……梦见你小子不严守清规戒律被赶出南鸣寺,我找不到你,一直都在梦里到处找你。”
贺睢沉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握紧贺云渐,面上淡淡的笑:“看来在哥这里,我流落街头了七年。”
贺云渐说话慢,静了半天,他忽然问:“贺家一切还好吗?”
贺睢沉答:“很好,家大业大。”
贺云渐温和的看着他,随即才点了点头:“三天前我刚醒那次,很快又睡过去了……意识昏迷前,听到有个小孩在跟我讲睡美人的故事,是我做的梦,还是住在医院里的孩子?”
贺睢沉一时没回答,反倒是在外面走廊上,有两个护士低声窃语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中飘进来:
“刚转院过来的那个植物人听说昏迷的快八年,能醒来真是奇迹啊。”
“听说家里很有钱,那天来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