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一大一小,在宜秋宫里,每日每日开开心心地等着他。
可是,再有不会有了。
高桓什么都没有了。
高桓来到绫绮殿,一个他很少踏足的地方。
掬水和雁娘神色木然地迎接了他。
内殿近似荒芜,空洞洞的,宛若李桑桑后来的心境。
床榻上似乎还残存着李桑桑的气息,高桓坐了上去,忽然感到手心被膈得生疼。
他拿开手,看见了一只小巧银制熏球,他记起来,这是他送给李桑桑的被中香炉。
李桑桑留着它,从宜秋宫到绫绮殿,
从东宫到大明宫。
高桓忽然感到心隐隐有些钝痛。
他记得那时候李桑桑小心翼翼向他求药的样子,当时他冷硬地回避了。
夜夜对着这熏球,李桑桑想起的会是怎样的他呢?
掬水眼中有沉凝的哀伤,她指向镜台:“那里是娘娘梳妆的地方,”她又指向琴案,“娘娘喜欢在这里抚琴。”
高桓走过镜台,仿佛能够看见濛濛铜黄中,映出李桑桑娇媚的容颜。
他的手按过琴弦,发出一段悲鸣般的泣音。
高桓蓦地收回手。
他走到书案前,边上的书架整齐地堆满了书,李桑桑的兴趣是广博的,从诗词歌赋到民间话本,从史书文章到山野游记,高桓从未知道她的这一面。
有一只匣子放在书堆之中,看起来略显突兀,这匣子用铜锁扣住,似乎不欲被人探看,高桓问道:“这里面装着什么?”
掬水眼中似乎有了哀、有了愤,她踌躇了一下:“奴婢去拿钥匙。”
打开铜锁,掀开匣盖,高桓的指尖像被烫伤一般。
这是他从前给李桑桑的那套浑书。
高桓略带苦涩地想着,他送给李桑桑的,就只有这两样东西了。
高桓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慢慢走到殿门处,掬水突然出声:“奴婢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