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叫我!”周慧没有许岳良那么沉稳,她用两只手死死抓着许岳良的手臂,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像是浑身上下就靠那么一口气提着,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
许唐成将周慧的样子看在眼里,只觉得胸口闷疼。他早就预料到会有摊牌的一天,而自始至终,他最担心的,其实都是周慧。
如果说对这个家里付出最多的人,一定是周慧,她几乎是所有标准意义上的好妈妈,别人挑不出她的半分不是。
许岳良腿不好,许唐成记得,小时候都是周慧骑着一辆自行车,接送他上下学。一年四季,温度不会总是适宜的,大太阳和飘雪的时候都有,可在许唐成的视野里,妈妈的后背就没变过。
“唐蹊,”许唐成的嗓子哽得发疼,他小声说,“先扶妈坐下。”
许唐蹊点点头,想扶周慧,周慧却固执地不肯坐。她红着眼睛看着许唐成,嘴巴翕动,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和他分了。”
像是命令,也像是请求。
或许是这句话让周慧不得不再一次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事,她用一只手盖住眼睛,哭着问许唐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许唐成想说“我知道”,想说他不是犯糊涂,还想说,他只是谈恋爱,没有做什么坏事。他可以讲出一大套道理,可以为同性恋无错提供一整套逻辑链,可这些话他现在不能说,也不敢说。
在这件事上,即便他是没错的,他也没权利指责父母的不理解。如果说他从前的顾忌与思虑有什么益处,那大概就是让他预想好了辩解的分寸和时机。
“你们是两个男人啊……你这算,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周慧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翻来覆去地重复那几句,许唐成不答,她就一遍一遍地问。
“照片呢?”周慧突然叫许唐蹊,“唐蹊,把照片给他。”
许唐蹊不敢再刺激周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还是犹犹豫豫地,把照片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