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辙的胳膊拉过来,遮住了露出的半只眼睛。
“没睡够吗?”易辙凑近了一点,问。
“没睡着。”
“几点了?”整张脸几乎都埋在被子里,使得许唐成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快两点半了。”
许唐成听了,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坐起身。他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企图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里外的疼痛感加起来却带得头皮一阵发麻。
易辙跟着坐起来,还有些愣:“这么长时间,没睡着吗?”
许唐成摇摇头。
他今天实在难受,难受到心在易辙问他的时候,居然没忍住,说了一句:“中午总睡不着。”
“那要不……”易辙顿了顿,“下午别去实验室了?”
这话易辙说得不自然,许唐成听得也不舒服。他拽着头发的手还没放下来,一时间,竟然对着摊在腿上的被子发起了呆。
两人在一起之后,易辙对他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算有时习惯简略,在表达关心上,也从来都是坦坦荡荡。这样舒服惯了,许唐成都已经快忘了那种他们两个人分别小心翼翼的情景。
空调被关掉,扇叶不慌不忙地合拢。
思绪像是在顺着扇叶运行的轨迹缓慢往回爬,许唐成猛然发觉,两个人之间这种别扭的氛围,已经成了最近的常态。
他怕易辙自责,怕易辙难受,所以绝口不提自己艰难的现状。可朝夕相处,易辙那一双眼睛里又从来只装着他,便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疲惫。
至于易辙也始终保持沉默的原因是什么,许唐成不确定。或许是因为仍然介怀许唐成对于那件事的处理方式,毕竟,他从没认同过许唐成的做法,只不过因为不想争吵,所以不再提这件事而已;又或许,他是仍然把自己困在了一个笼子里,觉得是自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所以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劝许唐成不要那么累。
这些都是许唐成一时之间涌出的猜测,似乎,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