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一劝雷损,道,“我不但时刻令人以飞鹰、信鸽回报七辆马车的进程,而且早早下令,让沿途的分堂弟子,一旦发现七辆马车在今日有突然加速,或者有人独自离开马车的行为,务必全力阻截,并释放警讯。以求杜绝黑白林中的变数。”
“然而方云汉却还是突然出现于林中,警讯也没有传达到。”雷损听出他的意思,神色微沉,“你是说,方云汉料到了这一点,或者他有我们目前仍未知的情报网络、深厚根基,探听到了内部消息,才会孤身启程,又小心地瞒过了沿途弟子的耳目,破了黑白林之局?”
“不。”狄飞惊否认,“黑白林之局,在五年改造过程中已把保密做到极致,事先只有总堂主和我知道,就连二堂主也是到了林中之后才得知详情,消息泄露的可能几近于无。而没有消息泄露的话,智谋再高又怎么能料到这一战,算准了到场的时间?”
雷损:“那他?”
狄飞惊:“他应当只是凭直觉。因为沿途弟子没有动静,猜到前方会有更大的阵仗等着,然后凭直觉选了一个恰当的时间。”
雷损微叹:“原来只是巧合。”
“绝不能以巧合视之。”狄飞惊再度加重了说话的力道,绷带下似乎隐隐有血迹沁出,“一个人如果拥有惊人的直觉,而他又真的愿意相信直觉,不惜脱离一贯匀速行驶的舒适马车,一路全速奔波,直接闯入一个内外隔绝的奇门之林。那他必定能够多次凭这种直觉,破解复杂的困局,取得一次又一次看似巧合的胜利。”
“次数多了,岂能再算巧合?”
狄飞惊微喘了口气,继续道,“有些人,不必智深如海,也能大破远谋智算。就像他的刀法,看起来法度森严,而又变化如意,不会被严格的框架所约束,应当是走在得刀而忘刀,得法而忘法的路子上。”
雷损动容,他自己以前也是练刀的,对这几个字颇有感触:“欲得刀中三昧,已经是一辈子的事业,要追求得刀而忘刀,又是何等高明,看来我确实还不够重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