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但他大步流星朝仪门方向去,双眸比任何时候都要炯炯如炬。
出了仪门,孙律本该出宫,但他想到拱卫司牢中的傅玦,脚下一转,再回拱卫司去,适才待命之时他不知结果如何,并未立刻去见傅玦,到了此时,他仿佛才有了足够的底气。
拱卫司深处的地牢里,傅玦一袭月白袍衫,正靠坐在木榻之上,多日关押,他神容稍显颓唐,下巴上也冒了一层青茬,听到脚步声,他微微闭着的眼眸猝然睁开,借着墙角昏暗的灯火,他只看了孙律两眼便牵了唇角。
在短短五日,建章帝便做出了重查旧案的决定,这其中,孙律自觉自己居功至伟,因此,他心底本有些自得,亦想看傅玦对他露出感激之色,但当他在牢栏之外站定,看到傅玦唇角的薄笑之时,那份自得骤然偃旗息鼓。
他眯眸道:“你笑什么?”
傅玦掀起眼皮看向头顶的气窗,又缓声道:“你风尘仆仆,当是赶了远路,又消失了三日,算起脚程,正够往岐山皇陵来回,而这个时辰出现在拱卫司,必定已面圣,你又是志得意满的模样,我猜,是陛下同意重查旧案了。”
孙律忍不住咬了牙,就算有天大的功劳,可若一切都在傅玦的算计之中,那他俨然成了他手中的棋子,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见他此般神色,傅玦微微叹了口气,又目光悠远,想到了傅韫弥留之际的嘱托,“看来陛下终究还是想做明君,不枉我遵从父亲的教诲。”
他又看着孙律,“接下来,可是要去瑶华行宫?”
孙律片刻前还意气飞扬,此刻却觉疲惫尽数涌出,根本不想答傅玦的话,“你不要以为你算计的够好,是真凶按捺不住,对大皇子动了手,如此才逼得陛下不得不查,你应该感谢老天爷,让大皇子在上林苑夜宴上看到了驸马行凶。”
傅玦果然眉头微蹙,“对大皇子动手?”
可算有傅玦没料想到的,孙律只觉出了一口恶气,“大皇子在初四下午,被推下了未央湖中,初五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