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真的烧起来,广厦将倾,你也会引火焚身,到时候,或许连你也会失去今日的勇气。”
傅玦艰难的吞咽了一下,“那陛下便能忘记十五年前的那场火吗?倘若当年的案子真有内情,那些人便是被冤死,案子虽不是陛下定的,但他们对大周忠心赤胆,也曾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忍心吗?”
“傅玦——”
建章帝语气沉冷下来,“你还年轻,一时半刻还想不通,但过几年,你许能明白朕的苦心,万事都要付出代价,但结果并不值得。”
顿了顿,他仿佛告诫一般地道:“你若执迷不悟,朕也帮不了你。”
殿内只有他们三人,杨启福充耳不闻二人的对话,正跪在地上,将遗落在地的一点灰烬擦拭干净,他擦得极其用力,不过片刻,青玉地砖上便不留一丝痕迹。
傅玦垂着眉眼,背脊僵硬地弯着,许久之后,他才道:“那吕氏和齐国公府那边——”
“连刑部都查不出真凶,他们又能如何?此番皆因西凉议和求亲开始,如此,朕正好拒了他们的求亲,大周的女儿家也不必远嫁了。”
建章帝的每一句话,都未超出傅玦所料,但显然,眼下已到了最坏的局面。
他定了定神,“是,微臣明白了。”
建章帝望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你办事,朕放心,此番不必担心他们弹劾,朕自会为你开脱,今夜时辰晚了,回去歇着吧,再想想此事如何周全。”
傅玦敛眸拱手,“那微臣告退。”
他连退几步走出殿门,一抬眸,外头的夜空中,星月不知何时隐去了阴云之后,便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坠入了无限的黑暗深渊之中。
杨启福吩咐宫侍为他掌灯,小太监手中的宫灯摇摇晃晃,不过只能照亮二人脚下之路,傅玦脚步沉稳而平缓,却是比入宫时还要泰然。
越是紧迫,越要从容。
傅玦仔细回想建章帝的话,他说了那样多,无外乎是查下去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