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算男的还是女的?”有人在旁边像只聒噪的苍蝇,问苗嘉颜,“你自己分得清吗?”
“哎你长胸了吗?”烦人的男生继续问。
“你到底为什么非当个变态啊?你是不是心理有病?”
苗嘉颜一路连眼神都没给过他们,手揣着兜不停走着,有人在前面故意挡他的路他就面无表情地绕过去。
这些话他从小就在听,小时候的小孩儿是从大人嘴里学的,小学时的那些同学虽然都不爱跟他玩儿,也会带着些疏远和敌意,但是毕竟年纪小,没有那么坏。
上初中以后接收到的恶意确实比以前多了很多,小孩子受到的教育各不相同,有的在成长中越来越包容,有的渐渐长成了恶魔。
在一个相比城市来说要更闭塞落后的乡镇,包容性不会强到哪里去。
陈潮晚上回来天都黑了,洗完澡坐在桌前正要学习,一抬头看见对面苗嘉颜正趴在窗户边上朝外面看。
陈潮于是走到窗户边上,隔着窗纱问:“干什么呢?”
“等你。”苗嘉颜回答。
“有事儿?”陈潮问。
“没有,苗嘉颜趴在那里,下巴抵在胳膊上,安静地说,“潮哥。”
夜晚的村庄是没有灯光的,唯一的光亮就是天上的那个月亮,如果是个阴天,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那就是彻底的漆黑。周围除了他们俩房间的灯光以外看不到别的光亮,爷爷奶奶们都已经睡了。
两个窗户像两片小小的光源,在漆黑的夜里画出两个明亮的圈。蚊虫都寻着难得的光去,小飞虫“劈劈啪啪”地撞在窗纱上,还能听见蛾子扑打翅膀。
“干什么跟个小傻子似的,”陈潮用手背在窗纱上敲敲,怕那些小飞虫从网眼儿钻进来,“谁惹你了?”
苗嘉颜不会把那些无聊的事儿跟陈潮说,所以只趴在那儿,说:“没人惹我,我就是看看你。”
陈潮觉得这晚的苗嘉颜有点低沉,问他:“你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