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栖迟计划着入城的事,看着那纷纷扬扬的鹅毛雪花,推测着这雪何时会停。
风声呼啸着,窗口边的一截细长的树枝摆舞扭曲,随时都要被折断了一样。
栖迟想:这地方的名字怎么能叫瀚海府呢,瀚海已结了厚冰,只有漫天的风雪,狂风席卷,百草尽摧。
她想起了光州的山与水,四季分明,惠风和畅,竟有些感慨了。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个男人,跟她可真不是一个天地里的。
但她此行的最终所在,就是都护府。
李砚不知道,新露和秋霜也不知道,她决定了,便来了。
咔咔的轻响,果然是窗外的树枝被吹断了。
栖迟抬手关窗,窗外声音更大了,风声夹杂着东西被刮落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好像是……马蹄声?
她仔细听了听,蓦地一声烈马长嘶,接着是什么被撞开的声响。
若没听错,应当是门。
回过头,外面已经传来纷杂吵乱声,但瞬间又寂静了,像被什么生生制止住了。
而后是一阵迅速而齐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潮涌一样,蔓延而来,仿佛将这里包围了。
漫长而无声的沉寂后,有人声传来——
“外围二十八间,内围十间。”
“外围已查,无所获。”
“去内围!”
栖迟听得清楚,那些人往她这里来了。
她寻思怕是避不过要会上一会,取了妆奁上的帷帽戴上,倏然想起李砚,隔壁一声踹门响,他们已到了。
那边李砚早已听到动静,起先一惊,正要出门,想起平日里姑姑的教导,遇事要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又收住了脚。
心里却是很急,早知道先前就不开那一下玩笑了,否则现在肯定是陪在姑姑身边的,有什么也好有个照应。
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