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显已经九天没见到临霜,自从幼年时候确认父亲是否被先帝用三万战俘换回来,他从没这样坐卧不安过。
他一边安慰自己,霜霜最近可能有事,不然肯定会来找她,但转神细想又觉得焦灼忐忑,霜霜怎么会不来找他呢?她若有事,必然会提前告诉他,都已经九天了,没有她一点消息,这不正常。
然而霜霜将最珍重的青霜剑给了他,又对他说出承诺,他怎么能疑心其他呢?
白日看书练剑,他十分心烦意乱,晚间去祠堂,他频频回首也没见她的影子。
她这几天去哪里了?
陆远跨进祠堂,上了柱香,给父亲恭敬磕了三个头,转身走的时候他道,“不必等了。豫章王府几日前已派人来拿走了临霜生辰八字,过几日彩礼就送过来了。”
这话让谢长显霍的起身,满面震惊愤怒,他抓住陆远胸口衣襟,“胡说八道什么?!”
陆远一伸手也抓住他衣襟冷笑,“我胡说?豫章王府世子萧思明下月和临霜大婚!”
说完他也有些悲怆,那日母亲训诫完临霜,又将他叫了会来,半晌方道,“母亲也喜欢临霜,只是国仇未雪,家仇未报,你父亲被逆臣所害,战死沙场,逆臣依旧北朝歌舞升平,你可知母亲心里多恨!你可以娶临霜,但你一上战场,临霜就如我当年等你父亲一般,日日煎心,终于盼得他回来,不想却是丧事!公主将军,绝非良配。你前途生死未卜,何必耽误临霜,南朝有我一个伤心公主就够了,我不想再看临霜如我当年一般难过。阿远,你可晓得?”说毕泪流不止。
采葵采茵也忍不住哭泣,“殿下,不要说了,当心身子。”
陆远从未见母亲这样难过,记忆里母亲总是笑容温婉,说起父亲也总是含情脉脉,好像父亲还在,说着那些她与父亲的往事也看不出她难过。他以为这些年过去,母亲已稍稍释怀,不想原来悲苦藏的这样深。
陆远跪下,“孩儿不孝,让母亲难过,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