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篝火边痛饮一壶马奶酒,跟陆展星天南海北地聊,胸中燃着一腔热火,希望这一腔热火可以燎原,可以烧去尘世间的荒草荆棘。
在很久之前,他还是望舒府的一个小小的奴隶时,他就揣着一个滚烫的梦,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人人不论出身,得之公允。
他曾希望每一滴英烈的血都能被敬重,每一颗花的种子都能萌芽。
如今,他们终于有这一方沃土了。
【后记其二·记星空夜酌】
墨熄与顾茫隐姓埋名的第二年,望舒学宫终于竣工。
这天,顾茫正于夜空下小酌,忽听得衣袍猎猎响动,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在他身后道:
“夜深了,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顾茫回头,果见墨熄轻功纵跃,飘如纸鸢,踩在墨黑的屋瓦上。
这里是望舒学宫最高的一处建物,叫做望月塔,顾茫没事就喜欢在这里闲坐着。这两年间,他们看着修真学宫拔地而起,犹如美人上妆一般,慢慢得有了细致的眉目,精巧的细节,慢慢地成了图纸上的样子,心也越来越宁静。
临沂离帝都很远,虽然远方时不时会传来有关于王族纷争的事情,但待到递入他们耳中时,已然淡得像洒在窗前的月,吹入耳廓的风。
那些腥风血雨的气息仍能嗅到,却与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帝都的事,就像隔着帘子的一场梦。高天月夜照着九州大地,梦的彼端是王权富贵,梦的这一头是柴米人家。
顾茫坐在瓦上,身边搁着一壶烫好的梨花白,见墨熄来了,笑着给他也斟一盏,说道:“后天学宫就要正式开立了,我在想啊,到那个时候,这里不知会是何种热闹的景象。嘿嘿,真有些期待。”
墨熄走到他身边,将带来的寒衣披在他肩头,然后在他一旁坐下。
他和顾茫一起俯瞰下面那恢宏壮阔的望舒学宫,顾茫托腮道:“其实我坐在这里,无论往下看几次都还是觉得好笑,怜弟真是铺张浪费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