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的奴隶,深知其中疾苦,所以他更渴望带着寒窟里的人一道逆风前行,而不是独善其身。
他唯一对自己真实身份的留恋,只是在一次年终尾祭时,面对一叠慕容玄留下的祭祀袍,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一道蓝金色的英烈帛带。
趁无人,端端正正地束在了自己额前。
明明是属于他的东西,却只能犹如做贼一般偷着佩一回,未及端镜细看,身后的门就砰然大开。
慕容怜怒气冲冲地闯进来,眼中闪着的是愤恨又恼怒的光芒。
“你这个贱奴!你也敢动我爹的遗物?摘下来!!!”
摘下来!
慕容怜勒令得严厉又急切,甚至于伸手去夺顾茫的英烈佩:“这是我慕容家的东西,你算什么?!就你也配——”
顾茫那时候因为伤心而没有意识到,那一刻冲进来强夺佩带的慕容怜,似乎是太急,也太惶然了。
他曾以为慕容怜欺辱他,只是因为单纯地看他不顺眼。
原来不是的。
就像他知道了俩人本是兄弟的真相,而一直没有揭穿一样。慕容怜其实也早就清楚。正因如此,顾茫的每一点进步,都像掴在他脸上火辣辣的耳光,顾茫的每一次成功,都像在对他的权势构成莫大的威胁。
“你们同为血统继承者,若是你不好好学,望舒府迟早会是他的。”
“你怎能不如一个庶民生下的臭小子。”
“慕容怜,你要将他当作悬在你头顶的一把剑,想想看吧,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他也是慕容家的人,他怎会不夺你的权。”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其实都已知道了与彼此的血缘关系。然而一个却始终与对方饱含警惕,恶劣地揣测着。一个却守着母亲临终前的遗言,默默忍让着,保护着。
直到今天。
顾茫猛地从幻境中惊醒,急促地喘息着——
眼前是一片漆黑,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