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点斜阳血色沉寂了,夜晚已经降临。
顾茫停在了太守府的屋脊上。
从他站立的位置望过去,城楼处流光飒踏,重华与燎国的修士正于高峻的城墙处激战,法咒与法咒激撞出炫目的光华,远远相望,竟如同万朵烟花瞬世,壮丽不可言说。
爆破声随着东风遥遥传来,呼喊与哀哭冲破硝烟烈火,至抵顾茫耳廓。但顾茫知道那一边的战况与此时的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司南,标叶正指着太守府最中心的那一间屋子。那间屋子亮着明灯,不断有轻柔细屑的琴声流淌出来。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
对付燎国的守备对旁人而言或许是个难处,但对顾茫而言却很容易。虽然他失去了在燎五年的记忆,但是当初国师淬炼他时,往他骨子里烙刻满了黑魔法咒,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术法也仍能轻而易举地能够施展。
只是几个简单的黑魔咒语,府衙内的修士便尽数沉睡了过去,顾茫轻轻跃下屋梁,落到院中时,才发觉留守在这里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修为尚浅的普通修士。这些人通风报信可以,真要打起来可能还不够他一个手指头碾着玩。
顾茫将指腹贴到其中一个小修的脖颈处试探,果然灵力十分低微。
他的眼神不禁凝肃起来。
司南指示,血魔兽的残魂就在这间屋子里,燎国不立刻带着它离开,显然只是因为一个原因——沉棠的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在那之前,燎军不敢贸然带它离开大泽境内。
可是如此重要的灵魄在这里,为什么周围的看守如此稀少,而且法术低微?
正思忖着,顾茫忽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男子低低的唱吟之声:“五年一剑春秋变,十载一剑逆沧桑。此剑凌绝可断水,平生难断向君心。”
小院里松竹摇曳,月白风清,遥远处战火迭起,杀喊震天。而府衙主屋内,一脉琴音缥缈若絮,浮沉难定,像是漫漫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