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孤好?她们的那些裙带外戚,又有哪一家会真正愿意与孤一条心。”
“他们本就不服于孤,不归诚于孤。更何况先君殡天时,还曾想过要废了孤——过继慕容怜。孤的这个位置你以为有多稳妥?”
顾茫:“……”
君上说罢,贝齿咬着嘴唇,眼中的光芒晦明不定:“所以非是孤不愿承先君所拓之道,也非是孤当真视你们为浮萍草芥。是因为……”他闭了闭眼睛,“孤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
“孤初掌大权,内忧外患,诸事未稳。你们看上去好像以为重华的大小事宜只要孤丹朱一批,就什么都可以做主,但事实上孤连动个望舒君开的落梅别苑都做不到。这就是重华新君的境遇——你看有多可笑。”
顾茫:“落梅别苑不过是娼寮楚馆,为何会无法封禁?”
“娼寮楚馆……”君上冷冷嗤笑,抬眼望着顾茫,“顾帅知道这座娼寮楚馆之后的水有多深?你不动它的时候,只知道它是望舒君手下的场子,而等你真的想将它连根拔起了,你就会发现它的根系遍布了大半座王城,你一动它,埋在泥土深处的那些利害关系都在向你示威,向你喊疼,与你逆向而行。”
“只一个落梅别苑,就广涉了官官相护,销赃受贿诸般丑事……这还只是一座娼寮。如今的重华,孤做一件事便有一万双眼睛盯着,一千张嘴巴说不,一百条手臂急着把孤摁回座上,那如果有朝一日,孤想改制司礼台,改制军机署,甚至彻底地改变重华的国制呢?又当是何种局面。”
风吹雨斜,有湍急的雨水斜打进黄金台里,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无论是旁观的墨熄,还是当时的一对臣子,皆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未几,君上又道:“退而守旧,并非孤心,而是孤不得不行之策,不得不背之责。”
不得不行之策……不得不背之责……
两句话像钉子般钉进顾茫的心腔血肉里,令他心胸震颤。
“顾帅。”
顾茫蓦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