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残破的玉简摊在小几上,散发出微弱的荧光,好像一个气若游丝的将死之人倒在冰天雪地里,等着有谁能听到他弥留之际唇角漏出的最后一缕真相。
江夜雪道:“羲和君,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要认真想清楚了。载史玉简不比上古神镜,到底只是一件俗物。所以如果你硬要窥其内容,那么它的残破,会需要你的血肉灵力来填补。”
“或者你可以选择等。君上也未必就能在一月之内发现载史玉简被你盗走,这样你也不用冒险,一切都可以更稳妥些。”
墨熄没吭声,烟云般的浓深睫毛垂遮着,遮去他眸底流淌着的光影。
八年前,他眼见顾茫堕入风月声色,他就想着要等。
等顾茫重新振作,等时光慢慢把伤口抚平……可是他等来了什么?
岁月不能够让倾颓的栋梁重新立起,只会让曾经的雕栏玉砌都化作断壁残垣。
“我已经让他等得太久了。”墨熄说。
“……”
“清旭,开始吧。”
羲和府外。
周鹤一手按着腰间的猎鹰,一手负在身后。顾茫被司术台的几个侍从羁着,站在周鹤旁边。周鹤的目光扫过惴惴不安的羲和府众人,扫过满头冒汗的李管家,扫过面目阴森的慕容怜,唇角研开一个冷冰冰的淡笑。
“不劳诸位相送,周某告辞。”
说罢就要带着顾茫离去。
也是,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墨熄并没消息,而君上的御诏又确实掌握在周鹤手里,白纸黑字地写着试炼顾茫的第一机构就是周鹤的司术台。
哪怕是慕容怜想要向他人,那也一样没有余地。
眼见着顾茫就要被周鹤带走,强烈的求生之欲让李管家嚷了出来:“周周周长老!您看您要不要再留下来喝杯茶?羲和府有蓬莱仙岛三十年母株的瑶池飞叶,还是当年先君当作敕封礼之一赏赐给我家主上的!”
李管家有这一搏,并非毫无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