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乱,发髻也有些歪了,几缕细碎的额发伶仃地垂在他瓷玉的脸庞边。
墨熄蹙眉道:“……慕容先生。”
慕容楚衣蓦地抬起头来,似是吃了一惊。
他那张平素一贯清冷倔傲的脸上,此刻笼着一层未及拾掇的慌乱与窘迫,但更令墨熄感到意外的是,慕容楚衣的眼尾是红的,仿佛刚刚受过什么屈辱,而那屈辱被他生生硬忍了下来,化作柔软红锦的鱼尾,两抹胭脂色在水意里漾开,曳于凤眸眸梢。
“你……”
慕容楚衣咬了一下苍白枯槁的嘴唇,嘴唇破皮了,抿合处藏匿着血色。他蓦地把脸转了开去,未几,又仿佛怕被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又硬着头皮转了回来,一双清冽如霜,狠锐如刀的眼眸望向墨熄。
那眼睛里犹带水汽,尽管慕容楚衣大概觉得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还带上几分凶狠颜色,但墨熄只觉得——
掩盖的真的很差。
虚弱、恼恨、屈辱……什么都没有掩盖住。
沉默半晌,墨熄问:“……先生尚好?”
“……好。”
两个各怀心事,互相对望一眼。
以他俩的脾性与关系,再多关怀也没必要,墨熄不爱多管闲事,慕容楚衣更不爱被管闲事,慕容楚衣道:“走了。”
彼此行了个薄礼,错肩而过。
夜晚的风吹过慕容楚衣的雪白宽袖,袖间拂起了枳花清芳,墨熄侧了下头,隐约觉得除了这清雅的香味之外,他身上还有一抹淡淡的味道,好像在另外某个人周围到过,但若仔细去想,却仿似要伸手捕捉烟霭一般,怎么也捕不到踪迹。
墨熄看着慕容楚衣远去的背影,蹙眉轻声道:“他来学宫做什么……?”
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墨熄原处站了片刻,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修真学宫的长老居所虽在一处,间隔却远,且每一座屋舍都是按着长老喜好所筑造的。譬如教习木系法术的采薇长老,她的房舍就隐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