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败涂地的血腥里挽回尊严的头狼。
可是他的蓝眼睛眨了眨,里面却有水光碎了。
顾茫颤抖道:“是……我知道。我脏。以后,不再会。可是……”他眼神犹豫着,睫毛簌簌着,忽然就哽咽了。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难过。
他蓦地蹲下来,蜷成狼狈佝偻的小小一团,那多年了,成过,败过,忠过,叛过,却仍改不去卑贱入骨,除了一身伤疤和满世罪名他依旧是一无所得。他还是连碰一碰那一抹象征着英烈之血的帛带,都会遭来最痛的侮折。
他把自己埋在尘埃里,颈柱低得那么深,好像被什么自己也已经遗忘掉的东西压垮了。
顾茫哽咽道:“你们都不懂,都不懂……我应该有的……我应该有的……”
李微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他虽然三八了点,嘴欠了点,但心肠一直是热络的,他跟顾茫也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所以看着这个凄惶不堪的男人蜷在自己面前忽然哭了的时候,他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手脚难安了好半天,他忍不住去问顾茫:“什么你应该有的?”
可顾茫也道不清啊。
那道帛带,意味着什么,象征着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他也清楚那样东西是墨熄的所有物,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竟会有这样的剧痛。
“到底什么是你的?”李微无奈道,“羲和府的一草一木都是主上的,就连我,就连你自己,咱们都是主上的。你我能有什么啊?”
他叹气着拍了拍顾茫的肩:“起来吧,你赶紧地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你居然穿着一品重臣的祭祀服,羲和府恐怕都要跟着你一块儿倒霉。”
顾茫回了自己用破褥子旧桌椅捣腾出的那个“窝”。他对身上这冷飕飕的衣服倒是没有任何执念,他进去把衣服都脱了,换回了自己仅有的一件皱巴巴的棉袍,将祭祀服还给了李微。
李微拿了衣服,原本想再跟他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