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颇为无语地回头:“你觉得这件衣服他还会再要回去?”
“哦……”小徒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的也是。”
顿了顿,又好奇心害死猫地:“可是羲和君不是来提审的吗?为什么对犯人那么好?”
“他又不是酷吏。”狱卒虽然心里仍有些犯嘀咕,但是什么该猜,什么不该猜,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拍拍小徒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望舒君那么喜欢见血的。”
“哦……”
“今天这件事情,你们都注意点,不要说出去了。”狱卒回头吩咐其他人,余光又瞥了一眼裘袍上熠熠生辉的金色腾蛇,低声道:
“记住了,话多生事。”
墨熄走在雨雪霏霏的官道上,西风刮面,缺了寒衣,他却也不觉得冷。他眼神沉炽,心如鼓擂,耳边不断地回响着顾茫的那一句喃喃低语。
我想……有个家……
心中像是一蓬乱草落了星火,一路从胸口焚燃,烧的他连眼眶都微微发红。
他越来越觉得顾茫或许并没有心智受损,不然为什么在昏迷之际,他无意识的喃喃低语竟会是这一句?
胸腔内跳跃的火既是一种折磨,又是一种希望。这样翻来覆去地想着,连自己满襟是血引得路人侧目都没有注意。
雪越下越大,而墨熄眸中的光也越来越亮,他想,不管怎么样,等眼下这桩案子告结之后,他一定要把顾茫从慕容怜那里要过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与顾茫朝夕相处,才有机会探得顾茫究竟是假傻还是真疯。
这边厢正出着神,远处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墨熄脚步一顿,抬眸循声。
如今帝都情势正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他立刻朝叫声传来的方向掠去。那是一家酒铺子,桌椅板凳全砸了,墙角边堆着的酒坛也碎了好几个,陈年的梨花白流了满地,屋里一股凌冽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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