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止娴看着日光下驻足而立的年轻天师,往日里那张滴水不漏的表情面具露出了一丝裂痕。
她带着这张面具太久了,以至于险些忘了对面这位也同样带了许久温和良善的面具。
怔忪了许久之后,薛止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要我做什么?”
“我有些话想问问薛女官,”张解淡笑道,“譬如,陛下为何对真真公主如此忍让?”
这个问题还真是……果然来者不善!薛止娴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面前温和的年轻天师:他一开口便是一个她不知道也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不知道。”薛止娴摇头,回他,“这是陛下与真真公主的秘密,这种事我又怎会知晓?同为天子近臣,陛下的性子有多谨慎你应当知晓,很多事,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对此,张解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当然知晓这个问题是为在为难薛止娴,不过苒苒曾经说过想要让一个心思厚重的人接受一个勉为其难才能接受的要求便要率先提一个她不可能达到的要求。她不同意再退而求其次,两相比较之下,她会发现你后一个要求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合情合理”,自会爽快的应允下来。
“那这个问题便算了,”张解顿了顿,又问薛止娴,“方才真真公主的人进去见陛下之后,你可听到什么了?”
薛止娴闻言蹙了蹙眉,道:“人进去之后自然便关了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事,既如此何以三番两次为难于我?”
为难?张解笑了,对此不置可否,只反问她:“今日陛下在哪里见的真真公主的人?”
他又不是那等没在殿外等候过的近臣?问这种问题作甚?薛止娴心里有些疑惑和不解,却还是耐着性子回道:“自然是在御书房。”
“前些时日太医署的人开了方子之后,御书房内的桌椅没换位置?”张解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问出了口。
薛止娴脸色顿变。
陛下近些时日少眠,心情不佳,太医署的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