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处的柳传洲还不待缓口气便再次被戳到了更痛的痛处,他嘴里含着饭,哽咽了起来:“外祖家不要我了,说我自有了别的门路,他们李氏金针供不起我这尊大佛,让我莫要再随意踏足李氏金针的大门了。”
说罢这些,柳传洲再也忍不住擦起了眼泪:真不愧是主仆,主子比仆人还要厉害,真是盯着他的伤心处一戳一个准。
对此,乔苒倒是半点不奇怪。如这等以姓氏冠名,一代一代传承的医道大族,都是格外自傲的。眼下,柳传洲一个外姓的“旁听”李氏金针学徒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了太医署,这对于李氏金针来说不亚于抽上脸庞的一记狠狠的耳光,心里不膈应才怪。
只是停了月钱不予施手帮忙没有动用人脉打压已算是仁慈的了。
“难怪你如此要紧着钻研了。”乔苒说着瞟了眼屋子角落里的药酒罐子,说道。
柳传洲见状,不忘再接再厉的出口相劝:“所以乔大人,我们赶紧做了药酒来卖钱好补贴家用。”
毕竟长安城这等地方,光靠太医署的俸禄,日子过久了当真有种捉襟见肘的感觉。
乔苒笑着应了一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柳传洲,见他不仅饿的狠了,身上也是十分邋遢。虽然套的是太医署的袍子,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到袍角的污迹,浑身上下都是一副不曾打理的样子,先前看到他时,他似乎还不是这样的。
乔苒不解:“最近太医署很是磋磨人么?你怎的这幅样子?”
柳传洲将最后一口饭扒拉入腹,而后打了个饱嗝,神情惬意的瘫坐在椅子上,道:“如今的陛下虽说没有充盈后宫,整个皇城之内,真正的主子也只陛下和大殿下两位,可这两位近些时日却委实令太医署忙的焦头烂额,我虽还没有机会为陛下和大殿下看诊,可后面小跑着打下手也是要的,跑的急了有时候就懒得换洗袍子了。”
这话让乔苒有些意外:“陛下和大殿下近些时日身体欠佳么?”若是如此的话,怎的没听她那个大嘴巴的上峰甄仕远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