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大将军在楚国拷逼大户、唯武是尚、穷兵黩武,若是封伯获得大义名分,将来反噬吴国,吴国何人可当?社稷不存、宗庙颓荡,都是可以预见的。此其三。”
吴王可涂登上王位还不过数月,如今心腹手下要么是父亲公子元留下的班底,要么是外公大将军罗干为他准备的人才。
这中年文臣名叫文毅,原本是公子元身边策士,如今列身上卿,可涂这段时日对他极为倚重。
“杀了鹿——鹿将军,楚国那边反扑过来,又当如何?”可涂的声音有些嘶哑。
“楚国自顾不暇,如何能够反扑?臣可以出使燕齐两国,挑动攻击楚国。”文毅说道。
“天下如何看本王?”
“天予弗取,非智也。”
“能留他一命么?”
“万万不可——鹿大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留他性命,将来我等全要死无葬身之地。”
“都给我出去!”可涂怒道。
“——臣等遵令。”几位心腹重臣互相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等众臣退出书房,可涂面前的书桉上,终于滴下了两滴水珠。
可涂倒也并不是全为鹿梧而泣,而是因为自己作为堂堂吴王却不能自主,要被大势裹挟,只能做这等违心之事——可涂毕竟还年轻,任是文毅说的天花乱坠,但忘恩负义就是忘恩负义,更何况他是被太后群臣逼着这般做,全然不是他的本心。
其中种种憋屈之处,简直让他想放下一切,嘶吼发泄一番。
当吴王还不如当年做公子的时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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