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崇高对不同的人,一遍遍诉说属于年轻自己的不甘,编织不同的“初心”。
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不甘的记忆腐烂成畸形的,模湖的“肥料”堆积了二中,又幻化成一轮脸色蜡黄的太阳,挂在他的背后,给身边的人笼罩上一层暗澹的颜色。
但,至少,他是发光的。
这只贺凌晴眼中丑陋粗壮的土拨鼠,吠叫追赶车辆的狗,蹲着,舞动着手,问她:“你成绩好吗?”
贺凌晴摇头,说,“不好。”又补充,“后几名。”
黄崇高又问,“你喜欢学校吗?”
贺凌晴沉默。
黄崇高就等着。
几秒后,她说,“比帮家里干活喜欢。”
黄崇高说,“不读书,就没有学校了,除了帮家里干活,还有什么出路吗。”
这个年岁的孩子,对于放弃总是想的很简单。
贺凌晴说不知道。
黄崇高说,“不知道那就先读书吧。”
贺凌晴不语。
黄崇高说,“想象一下明天六点睁开眼睛,不用来学校,后天也不用来学校,星期六星期天过去,星期一还是不用来学校,寒假过去不用来学校,暑假过完不用来学校,一直不用来学校,每天都不用来学校的日子,你要干什么呢?”
他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年纪不上学,不用几天,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糟,再也摆脱不了你最讨厌的事物。”
他对低垂着头的贺凌晴说,“读书吧,把这个当成你最初的梦想,去高中,上大学,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国家能给予你最大的公平。”
黄崇高站起来,说,“读书好吗?”
孟时说,你应该庆幸今天遇到我。
然后把这个孩子交到黄崇高手上。
他想要的是,黄崇高把孩子狠狠教训一顿,按着她的头给他的外甥女道歉,让她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么?
很明显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