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又点了根烟。
他不乐意听贾树道哔哔,于是自己开始哔哔。
“日子一天天过,直到公共厕所越来越少,私人卫生间越来越多的时候,有一剧团说你那小戏班别要了,我们带你去见大世面,于是他就去相港演出了,效果顶级。”
“回来后,团里说,你别唱戏了,当歌星吧,这个赚钱。他不乐意,说,我一唱戏的当什么歌星,我就乐意唱戏。”
“于是团里给他出的戏曲磁带整体效果,还没有他自己在家录的好,然后他想明白了,剧团啊,虽然舞台大,但能动弹的地方不多。”
孟时吸了口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又打开那玻璃瓶装的水喝了一口。
他就好奇这水多少钱一瓶,除了解渴还能干点啥。
贾树道琢磨孟时话里的滋味,见他停住,问,“后来呢?”
“后来啊。”孟时把瓶子放下,“后来,他就想通了,唱戏哪里不能唱,干嘛非要登台,在家里捣鼓点自己爱听的也挺好。”
贾树道看着孟时,说,“如果他真的是顶级,别的剧团不会放他在家里。”
“是啊,有剧团没让他闲着,把台子给他搭好,观众坐满了,先找人唱了加演垫场,观众情绪铺垫到位了,最后把他请上去,万众期待里,他拿了身段,起了锣鼓,但一句唱词都没有,于是观众纷纷骂街。”
孟时上辈子有幸现场听过窦唯的《殃金咒》。
本来这曲子全长45分钟,或许是主办方给了他一个小时的演出时间,他又不想说话的缘故,于是,孟时便听到了史上最长版本,五十八分钟的《殃金咒》。
爆裂,猝不及防,旋律躁动、嘈杂、中间偶有短暂而寂静的间隔,后半段有人声、诵经、古琴。
挺有逼格。
可惜孟时就一俗人,反应是——这嘛玩意啊?
回家一查,网上有着各种解读,洋洋洒洒,从宗教到生活,最后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