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昆说起天子今天独斗群臣之事,心中不禁也大是欣慰:
“玖儿比她父皇厉害。我原以为,她恐怕会怯场,镇不住场面,却不料她做得比我想象得更好。”
针对群臣,尤其是王公勋贵的法子,大多是太后为天子支的招。
天子依她之策行事,太后心中难免有些自得,但更让她开心的,还是女儿小小年纪,便已有大帝风范,比起庙号“仁宗”的先帝,不知强了多少。
“玖儿今日既然劳心劳力,便不请她来赴宴了。可是国师请务必赏光,让本宫好生感谢一番。不唯感谢国师今日的指教,更要代玖儿感谢国师为她撑腰,帮她诛杀韩逆。唉,玖儿也是不晓事,竟没有开宴款待国师,听小芝说,她撇下国师独自饮茶,自与她姑姑泡澡去了?长乐与国师是一体倒也罢了,玖儿竟也如此不知礼仪,实在有亏功臣……”
“太后言重了。从长乐这边论起来,我与天子,与太后,也是一家人。天子为了册封我为国师,不惜与群臣翻脸,这份信重恩赏,已经足够份量了。”
“话虽如此,可国师一番操劳,亦是为了凰家天下。本宫当代她向国师赔礼,待会儿自罚三杯……”
太后人生得绝美,气质又高雅端庄,说话又好听,盛情挽留之下,倪昆推辞不过,终是留了下来,吃太后准备的小宴。
虽只一主一宾的小宴,也有宫乐伴奏,有舞女献艺,太后亦是拿出皇家珍藏的陈年秘酿,向倪昆频频劝酒,与他谈天说地。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吃了半个多时辰,至天色全黑,宾主尽欢,倪昆方才告辞离去。
已饮至微醺的太后,又亲自将倪昆送至宫门,目送他背影消失,方才在侍女服侍下,饮了醒酒汤,小憩一阵,前去沐浴。
侍女帮她宽衣解带之后,她本待叫侍女留下服侍她沐浴,可略一踌躇,竟鬼使神差挥退侍女,叫她们去门外守着,自己一个人步入那宽大清澈的浴池。
江踏月的声音,亦在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