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以仿佛砂纸摩擦的沙哑声线说道:
“你若到了我这个岁数,膝下唯一的儿子被人杀死,就此绝嗣,再无指望,你也会像我一样,一夜白头。”
这中年男子,正是威远伯。
十八年前,先帝登基未久,北疆蛮族叩关,威远伯当时还只是禁军小校,随先帝征伐北疆,于一场会战之中,亲率骑兵破敌主阵,斩首二十八级,夺旗两面,立下大功。
但自己也身受重伤,虽然治愈,却也因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好在那时他已成婚,家中已经有了一子二女,虽只一根独苗,但多少有些指望。
可也正因就此一根独苗,威远伯对世子颇为宠溺放纵,养成了世子无法无天的性子。
本以为凭先帝金口玉言,只要不犯谋逆之罪,余罪皆可免死,儿子再浑也不怕,可没有想到……
“天魔倪昆以诗词为晋身之阶,讨得大长公主欢心,蛊惑公主,倚公主为靠山,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只因在文宴之上,言语之间对他稍有冲撞,他便连夜赶往我三弟庄园,杀我三弟,将庄园屠戮一空,连一个小小婢女都不肯放过……”
韩惊涛凝视威远伯,轻声道:
“他现在敢杀我三弟,敢无视先帝金口玉言,残杀伯爷世子,将来他还敢怎样,我实在不敢想。”
威远伯冷哼一声:
“有话直说,休与我拐弯抹角!”
“好。”韩惊涛一点头,凝视威远伯双眼,一字字说道:
“我欲诛杀此魔,尚缺能正面抗衡他一二的得力高手,因此冒昧邀请伯爷,请伯爷出手相助。不知伯爷可有胆量,派人助我一臂之力?”
威远伯眼角抽搐两下,一把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一大口烈酒,用力一抹嘴角,低声道:
“你要杀倪昆?很好!我这一身荣华,虽是先帝所赐,但那也是我拿命拼回来的!现在我已绝嗣,再也无望传家,还有什么事情是我